【掉马如此猝不及防】下（完）
【ooc】
【史密斯夫妇AU】
-1-
“我觉得我不想干这行了。”
墨小侠搭拢着身上一条毯子，沮丧开口。黑色的短卷发稍微长了一些，在耳边垂着却并不被打理。
一旁的尧婷婷对于他这副模样见怪不怪，甚至看他一会儿积极一会儿散乱人心的行为颇为不满，抬手就把空调温度又调低三度，室内唯一一个穿着单薄白衬衫的墨小侠火速用毯子严严实实把自己裹了起来。
“你要有一点追求，”尧婷婷沉痛地开口教训他。“你不能一天到晚总想着唐大夫，你现在哪里有一点点……”她顿了顿，看向自己的好友：衬衫休闲裤，头发松散蓬乱，眼底略带了一点乌青——熬夜两天，整个人毫无精神，看起来颓丧又神经质，虽然一张好看的脸的存在和小麦色的皮肤中和了矛盾感，但遮住脸看的话就像是快要过劳的程序员。“额，没有一点点警校精英的样子。”
“婷婷！”墨小侠有气无力但试图用坚定的语气说服好友，“我不是成天想着唐晓翼做了什么，我相信他并没有出格的举动。”
“我只是想，会不会因为我自己太忙了，你知道的，我们一个月前去了亚瑟的宴会，全程我都埋伏在窗外，我都能看到唐晓翼在窗里被一堆人围着恭维但是不耐烦的样子，他七次试图打电话给我，我七次都没有接，我也不能接。”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愿意把自己的时间放在我身上，我却没有可以用来回报的机会。我太忙了。我忙着取缔一些没用的人，然后帮着一些人取缔另一些没用的人，用一切道具，用绝大部分时间。”
“可是在从他的角度看，我一个警校的学生从来不公开向他介绍自己闲暇时间的细节，我用各种任务的谎话欺骗他……”
尧婷婷也沉默了，她是墨小侠的发小之一，很清楚他对于这段感情的重视，也很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
“你随时可以选择退出，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尧婷婷的声音就像清泉一样，无数次地帮助他脱离困扰。“你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Wing，只要你能解决他，不，或者说，只要你能骗过他，让他以为你没命，你就能脱身。”
月光打不进窗口，被厚厚的黑绒窗帘盖在夜色里，墨小侠在她声音描绘的未来里出了一下神。
“我恐怕很难骗过Wing，你和扶幽就总说我演技不好。”
“你骗了唐大夫很久哦。”
“他愿意被我骗，我说谎，或者我欺瞒，他都不在乎，他愿意用「受骗」来换爱情。”
“那就让我来帮你，我来帮你离开这池乱水，你作为Nine的时候和Wing针锋相对，那是你们的事，我只是作为情报员帮你；当时你作为墨多多想要自己平静的生活却被Wing阻拦的时候，那这就不仅是你和他的事了，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他的事，我也会帮你。”尧婷婷的高跟在木地板上碰出响声，墨小侠郁闷的心情因为这熟悉的韵律好起来了。
现在他决定去给唐晓翼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很快就能清闲下来了。
-2-
唐晓翼斜倚在酒店阳台上看远处的海面，面无表情地拧着眉头，自己在任务途中受到伏击，应该是Nine的后手，但奇怪的是他没有找到一丝痕迹，除了几周前出现在自己爱人电脑上的内容。
他心有疑虑，尽管他尽力说服自己这件事事出必然有因，墨小侠是警方新锐，追查Wing这类榜上有名的人实属合理，但他还是心中沉重。他怕自己被戳穿的那一刻对方的愤怒，更怕两边立场带来的对立。
除非……
除非Nine被自己解决，没有了这个宿敌一样的人，就没有了有人出卖和针对自己的危险。
回到室内把手机从沙发上拾起来，他整个人都回神了，是墨小侠的电话。
“我任务还有一个月左右，等评级下来就能清闲很久一段时间了，你现在还在海边吗，你什么时候回去，回去的时候还带一些CH？”
唐晓翼心想，他这次出来是来找一个很久没见面的朋友查Nine资料的，有一次藏得深的东西没几个人能挖出来。但是小情人不知道，他真以为自己是来参加医学研讨会的。
“嗯，还带CH，但你不能吃太多，等你任务回来吃，可能还能带一些这里的特产，但你回来要一个月，不知道能不能久放。”
“也许一个多月，也许不到一个月就能回家。”
“嗯？”唐晓翼有点迷惑，“你们的任务时间难道不固定？”
墨小侠在电话那边也难掩自己的兴奋。“不是，我现在和你说不清楚，这可能会是我几年以来最长的休假和最轻松的任务。”
唐晓翼听完也不再疑虑，只觉得可能是他家里长辈那边有自己的安排办法。
两人聊了半小时闲话，直到唐晓翼看见电脑上传来朋友消息的提示音，才跟墨小侠说自己快要出门了，先挂断电话。
-3-
“查到了。”
“Nine的背景和警方有牵扯，我只能查到一些基本信息了，我发给你，十五分钟以后自动销毁，其他的查不到，再往后就是要留下痕迹的了。”
于飞飞的头像闪动，资料传来，很简短，大概只有五百字，唐晓翼心想有趣，和警方有牵扯的杀手？
他在昏暗的房间里打开资料。
呼吸却忽然停滞了。
心脏泵血越来越快，心跳声擂鼓，本来自若的态度像破裂的盔甲一般散落在地，他一点一点睁大了眼。
-4-
墨小侠。
-5-
唐晓翼用两手捂着脸，手肘撑在膝盖上，感到一阵浑身颤栗，几乎是抑制不住沉笑出声。
如果墨小侠是Nine，那么他看到的消息就不是出自警方精英对相对立场的杀手的处理，而是来自那自己最厌恶的、最嫉妒的、最隐秘朋友般理解却又相互仇视的对手，来自他的追击。
他从未有一刻感到过如此兴奋，自己所谓的“阴沟”并不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己所追捧的黑暗面也并不是孤独的独奏曲，好像有什么灵魂高度的引力无形把他们牵引在一起。
墨小侠觉得唐晓翼甘愿受骗来换取爱情，事实的确如此，他尽可能忽略一切不合理，放弃一切追查的机会，不在意任何熟悉感，试图维护自己随时因身份而可能毁灭的爱，然而双方的欺骗就这样纠缠出真正的般配，对刺激追求的天性刻在骨血里，被谎言浇灌的爱似乎真的有什么合理之处，冥冥中注定了他们的相识。
-6-
唐晓翼不必准备对Nine的伏击了，年长一方对于这位对手身份的掉落有着极大的耐心，怀以十二分的宽容与爱意，试图计划一些场景来给他惊喜。
这场身份马甲的长跑，因为一方的掉马有了不一样的结果。
-7-
“Wing收手了。”
“收手？销声匿迹？”
“对，销声匿迹，现在有人在猜测他是不是因为警方的追击受伤或者死亡了，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
“确实是这样。你随时关注那边的动静，有机会通知我。”
-8-
墨小侠由衷感到放松，他不必再为自己的天性与爱情做权衡，没了Wing的针对，没人能影响自己两个立场之间的平衡面。
“我该回家了，应该用一场长长的假期来放松了。”
-9-
实木书架三层第二本的书是墙壁武器收藏匣的开关，衣柜领带夹的盒子夹层里有窃听器，客厅电视机柜上绿植盆里埋着毒药，一栋危险重重的房子现在不再被唐晓翼耐心遮掩了，他摆放好给墨小侠带回家的糖，由衷期待着Nine的到来。
- END-
也许有番外，也许没有。
评论(24)